当时明月今虽在_尾声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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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尾声 (第3/3页)

般,根本连贼人踪迹都查不出来,空有一身擒贼本事,又如何能施展?先前被白卯儿称之为“草包”,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了。

    那王康会要张洪正如此安排、其实也算是十分巧妙,因为他就算能勾结几位县令,总不可能连荆州各处的上千名捕官一并勾结,何况勾结的人越多,暴露的可能性也越大,因此他只需要这些捕头看不懂线索破不了案,自然也就不会碍着他手下的贼人刺客去施行那“调包之计”了。

    这王康如意算盘打的虽好,岂料他这手“巧妙的安排”,使得荆州连一州总捕都太过无能,这位总捕大人就连面对几桩小案也毫无头绪,只能在刺史大人面前将其形容成“三件奇案”。

    于是那刺史西门凭只为破获几桩小案,便将天下第一破案高手王月君给请到了荆州。之后王月君非但很快便解决了那三桩小案,就连王康苦心设计的“篡位大计”也一并识破解决,说来倒也的确有一种“报应”的感觉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三人终于打点好行李,准备离开白马寺,王月君见白卯儿仍是一付苦恼的样子,不禁微笑了笑,忽然说道:“卯儿,你看这是何物?”

    王月君一面说,手中便不知如何就多了一截纸卷,她抬起手,顺势便将纸卷递到了白卯儿的面前。

    白卯儿虽仍在为她自己构想的那“另一个帮教”自寻烦恼,听得大姐如此之说,也不免心中好奇,将纸卷接过一看,方才的烦恼就好像不存在似的,忽然又露出一副兴奋不已的模样。

    原来这张纸上虽画得歪歪扭扭,却显然是一张地图,何况地图中既有标记,又有四句像诗又像偈的“暗语”,正像是她十分想见识一次的藏宝图。

    本来王康意在篡位,先前刘天梁对其说的“只需静候宝贝到手”,自然指的是传国玉玺这些皇家的宝贝而非白卯儿先前所期待的“宝藏”了。而此时白卯儿几乎都快了忘这“宝藏”之事,岂知她大姐却摸出一张藏宝图来,当真便是“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”了。

    但白卯儿忽然又觉得不对劲了,因为当她仔细读完那四句“诗偈”之后,却觉得这又不像是什么指示宝藏所在的“暗语”。

    只见那四句“诗偈”是这么写的:“三星洞悟道,两界山参禅。心猿今定矣,回首拜西天。”

    “大姐,这写的是什么啊?”白卯儿终于忍不住问道。

    其实白卯儿并非不知这“诗偈”写的正是《西游释厄传》中石猴的故事。那石猴在斜月三星洞修得道法,却仗着本事恣意妄为,大闹天宫终被佛祖压在两界山下,历经五百年修心方能苦海回头,从而保圣僧西天取经、得成正果。

    但白卯儿不明白的是,为何这张如此像藏宝图的纸上会写着这个故事。

    只是白卯儿虽不明白,同样在读着这“诗偈”的吴小刚却忽然点头说道:“我明白了,大姐,这是方丈大师的遗笔吧?”

    白卯儿愣了愣,终于恍然大悟,原来那德广禅师正是用那石猴比作自己。虽说德广以武入世是为惩恶扬善,与那石猴仗着本事恣意妄为本不相同,但考虑到德广晚年后悔自己没能“四大皆空”,其中的“心猿意马”倒也尽可以相比。

    何况那《西游》的两界山在书中虽是因处在大唐、鞑靼中界而得名,后人也多有理解成“阴阳两界”的意思。此时德广禅师在偈中会用“两界山”而不用更为常见的“五行山”之名,显是暗指自己直至临终之时,才方得“两界山下定心猿”,他由此归西礼佛,就更与石猴的西行极为相似了。

    但白卯儿想通此事之后,当然也多了另一般不解,于是她又抬起头来,向着王月君问道:“可大姐,若说这四句偈子是方丈大师在说自己一生的话,那这些地图标记又是什么?”

    王月君并未直接回答白卯儿的问题,她沉默许久,终于叹了口气,这才开口说道:“我想那是因为德广禅师仍然未能像他自己想要的那般大彻大悟吧。”

    原来据法弘推测,其师会留下这张图纸,其实还是不忍白马寺的绝学失传,便将寺中高深武学的秘籍藏在某处,又留下此图作为暗号。只是法弘等人本事低微、见识也不足,当然完全解不出暗号之谜。

    而王月君也赞成法弘这个推测,毕竟德广禅师一日入武林,终身便是武林中人,他虽想弟子从此“只谈佛、不论武”,但那些武功毕竟是白马寺前辈高僧的心血,他终究也不能让其彻底失传。

    何况关于石猴的“诗偈”虽是德广引喻自己所写,但其既和这地图标记写在一起,当然也很可能是多关之语。《西游》一书中石猴正是打破菩提祖师“盘中之谜”,自三更由后门求教,这才学得道行。若依此推论,那么只要解开这德广留下的谜题,自然也能找到白马寺的绝学秘籍。

    所以这张图,竟当真是张白卯儿所期待的“藏宝图”。

    于是王月君又带着两名仆童出发了,此番她们的目的虽是“寻宝”,却根本不是为了得到其中的“宝藏”。

    法弘虽是为了感谢王月君回护白马寺而赠图,但王月君显然并非一个施恩图报之人。何况王月君的功夫本就是“道生万物”,白马寺的招式她虽未必全懂,但其中的武学道理她当已了然于胸,她又何必再要白马寺的秘籍?

    所以王月君会收下此图,虽也是想要借机满足自家“捣药娘”的好奇心,但她更大的目的,当然是想让那些秘籍物归原主。

    王月君并不是想否定德广禅师想要自己弟子“只谈佛、不论武”的心愿,但法弘等人也和德广禅师本人一样,一日是武林中人,终身便是武林中人,法弘等人纵想逃脱江湖,旁人却也不会放过他们。

    此时白马寺虽有朝廷和皇帝的庇护,但不用说改朝换代了,就是当今圣上百年之后,下一个皇帝也可能因不喜欢白马寺而不再庇护,到时的白马寺僧人,又该找谁庇护?

    依靠别人的庇护终不安稳,终究不如自己保护自己而活着。何况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白马寺僧人,就更别谈什么“普渡众生”了。

    因此德广禅师的心愿虽好,却只可能在人人摒弃纷争的“天下太平”之时才能实现。

    但人之争斗其实永远不可避免,“天下太平”本身也不过是一种愿想,德广禅师的心愿,就更是难以实现了。

    于是王月君又带着两名仆童出发了,此番她们的目的虽是“寻宝”,却根本不是为了得到其中的“宝藏”。

    王月君想要得到的“宝藏”,也许从来就只有一个,那便是这根本永不可得的“天下太平”!

    (《当时明月今虽在之书生笔》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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