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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十二章:人生难得是欢聚 ,惟有别离多。  (第2/2页)
体已经开始頽萎。    街旁的茶馆里,许戈等人看着监视器中老人开始扩散的瞳孔,已经哭红了眼圈。    “干爹,来不及了。阿嬷她要走了!”    “婚房那面的群演还没换好服装,怎么办?怎么办啊李导!”    听着周围一片惋惜和恸哭,李世信深吸了口气,拿起了对讲机。    “不说这个,说说你,我送你的镯子呢”    街面上。    同样红着眼圈,刘峰孙子抓着老人的手,握的更紧了。    “不说这个,说说你。我送你的镯子呢?那可是我送给你的定亲礼,怎么没看到你戴着?”    果然。    提到那块镯子,老人扩散的瞳孔微微一滞。    她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痛楚。    “对不起啊,亭青。我不小心,把它弄碎了。”    感受到老人的歉意,孙子飞快的抹了把眼泪。    “傻瓜,碎就碎了吧。我们去拜堂,明天我送你块新的。”    说着,他便将老人拦腰从轮椅上抱了起来。    “坚持住,我们现在.现在就去,去拜堂。”    孙子已经说不出囫囵话来了。    他能够感受到,老人的身子已经瘫软,瘦弱的身子抱在怀里,就像是在抱着一个没有骨头的布娃娃一般。    她的生命,正在飞速的流逝。    “亭青,给我唱歌吧.第一次遇到你,游行.之后你送我回.回家时候唱的。送别我特别,特别喜欢。”    他加快了脚步,豆大的泪滴落在老人身上,落在踏起尘土的街面。    “清茹,你坚持住。我都坚持下来了,收容所里所有的人都坚持下来了。你不能这么软弱,好不好?活下来的人都在,他们都在.都在等着看咱俩拜堂呢!大喜的日子不能唱送别什么的,多晦气啊!清茹,你再坚持一下,就一下,好不好?”    脚步越来越快,最后快成了飞奔,向那顶落在地上掀开了红帘的八抬大轿而去。    起伏颠簸中,一只苍老的手艰难的拽住了他的胸前的结扣。    “亭青.对不起。我没护好,那只镯子,不让它碎.碎了。”    “我用了一生,想把它补起.”    枯藤般的手,颓然落下。刘峰孙子的脚步,戛然而止。    整个街面上,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    看着只有一步之遥的轿子,刘峰孙子的面容扭曲了起来。    “就只有一步了,傻瓜。”    将那枯瘦的身躯紧紧的抱在怀里,刘峰孙子缓缓的跪在了地上。    “就不能再等片刻吗?”    任凭泪水滚落进鼻翼和嘴巴,他抬起了膝盖,用尽全身的力气重新站了起来。    不知何时,李世信已经站到了他的身边。    李世信的身后,是许戈,张硕兄妹,以及所有为了这一场婚礼,忙活了整整四个日夜的人们。    “长亭外,古道边,芳草碧连天”    嘶哑的声音,从刘峰孙子堵着的嗓子里哼出。    “晚风拂柳笛声残,夕阳山外山”    跟在他的身后,李世信嘶着声音,跟唱了起来。    “天之涯,地之角。知交半零落”    许戈,张硕,张颖一个个现场工作人员,缓缓的跟在刘峰孙子的身后,在送别中融入了自己的声音。    卖烟的小贩,说书的先生,买包子的女郎街面上的所有人,自发的结成了一条长长的送别队伍。    “一壶浊酒尽余欢,今宵别梦寒”    “长亭外,古道边,芳草碧连天。”    “问君此去几时来,来时莫徘徊”    街角。    喘着粗气的赵瑾芝伫立在那里。    她的手里,捧着一沓厚厚的机票车票船票,厚厚的杂乱而泛黄的资料,以及.一方遗像。    遗像中的老人庞眉白发,果真和刘峰孙子有四五分的相像。    一阵微风吹过,她手中的资料散落了一地。    那是一张张各类历史机构开具的资料——资料的时间跨度足有四十多年,几乎跨越了两岸通航通邮之后的整个时期。    而所有资料的指向,都只有一个——南京,周清茹。    抚摸着标有“逝于2017年12月13日”的遗像,赵瑾芝抿去了嘴角的泪水。    “孙先生,下一世,请不要这么迟了。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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