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五章 鲛人泪 (第2/2页)


    南清第一次知道，心里的疼，可以是为了一个人…

    有了秋儿，他在这方寸之地里竟也不觉得难熬。每听她说话，陪着她一夜夜的苦熬，陪着她叹息哀伤。南清并不懂得自己怎么了，可他却知道，若是有秋儿……哪怕这子长长久久，也能熬。

    那，秋儿的父母回来，不知为何，秋儿竟没有往的快乐。

    那张小脸，满是哀愁，令人不忍。

    “秋儿…何事？”

    待他惊醒，祸已从口出，再也……收不回了。

    鱼吐人言，惊世骇俗。秋儿更是胆小惧怕，一连几不肯回房。

    南清焦虑，想去寻，又怕再吓着她。等了七，等的心神不宁、茶不思饭不想。秋儿……终是回来了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是什么？怎么会说话？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乃是鲛人。”

    “鲛人？那是什么？不管了……你陪我说说话吧，我好难过。”

    秋儿的父母，要离婚了…南清一时没明白什么是离婚，只知道那并不是件好事。他只是想了片刻，便现出来。

    规矩已破，一条也是破，两条也是破，也不必苛责了。

    南清现了，吓得秋儿连忙起倒退数步。

    “你…你你…你不是鱼么？”

    “别怕，我不曾想害你，只是这几见你哀愁，想宽慰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我…”

    “你若是怕，我便站在此处，绝不靠近。”

    就这样一一，南清和秋儿成了一对相思翠鸟，只有每见着彼此才心安。秋儿的家破裂了，秋儿随着父亲住到了别的城市。临行前，南清拥着她，陪着她默默垂泪。

    “你不知道，离婚是很可怕的事。我可能以后会有个后妈，她会讨厌我、嫌弃我，然后父亲也不会如以前一般宠我。我也许……会有个弟弟meimei，也许……若是可以，他们不离婚就好了。南清，我怕，我不想这样……”

    南清低头沉吟，心中一紧，不忍见她落泪。

    他，做了天大的错事。

    他为了秋儿，落泪。

    鲛人泪乃是稀世珍宝，一生只得数颗，每一颗都价值连城。那泪滴缓缓垂落，成了一颗剔透幽兰的宝珠。

    “秋儿，拿着这个…祈愿。”

    “祈愿？”

    “这东西，乃是我气血所化，名为鲛人泪。只要你祈愿，便能心想事成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？”

    “真的。”

    随后，秋儿的愿望成真，家庭破镜重圆。

    “南清，你说……海底是什么样？”

    “有龙宫、虾兵蟹将，海底一点也不黑，是亮闪闪的。鱼成群，珊瑚遍地。”

    “真漂亮，可惜……我永远也看不到。”

    “你若是想，我带你去瞧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食言。”

    一个十六岁的少女，一个只有百年的鲛人，竟成了……恋人。珠茗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，可南清此刻已经不由己。他算是知道了不知所起一往而深，知道了不由己、难自持。他们彼此相知，彼此相守，却得不着一个天长地久。鲛人寿数绵长，若非大难，可有数百年。而人……即便长寿，也只有短短几十个年头。他可以等着秋儿长大，等着她成为妙曼的女子。却不能眼见她老去、死去……南清已不能失去她，哪怕是冒着天下大不韪，也要厮守。

    “秋儿，你想不想做一名鲛人？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我看着南清，见他手足无措的模样，一阵脑壳子疼。人……鲛人？岂是想想就行的？且不说这犹如登天，就算是成了……难道龙宫水族会视而不见，任由这对鸳鸯海枯石烂？珠茗的事不过短短几月……这…

    “我知此事是为难了，可我此生……就只这一愿，求你应许。我南清，必将鲛人泪拱手奉上，绝不反悔。”

    鲛人泪，是多少人思夜想的至宝，可此刻，我却想将他拒之门外。

    “收了吧。”

    老板不知何时来的，抽着烟，认了这门生意。

    南清得偿所愿，留下鲛人泪，便离去。我看着他的样子，担忧着他与珠茗一般的下场。老板把玩着鲛人泪，吞云吐雾，拍了我的头。

    “他人的闲散事，你的什么心。你觉着此事荒唐不可取，可人家心甘愿，又何必如此担忧。”

    “可珠茗…”

    “珠茗遇人不淑，又一心求死。南清却不是，水族那里我自会开口，宽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