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安书_第一百五十一章 察觉异常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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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察觉异常 (第1/1页)

    少年郎脸上似乎满是寻得珍宝的庆幸喜色。

    以及,身上掩都掩不住的屈尊降贵之感。

    而见得此状的许匀则是一梗,抿了抿嘴唇,面上未曾显露分毫。

    但心下已是憋不住的腹诽。

    然则,只是将满腔腹诽,摁在了胸中。

    因为,眼前少年虽则算不得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子弟。

    但,也非是他们一介草民,可以大胆开罪的。

    他,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,给义父惹上麻烦。

    思绪几番起伏,此时许匀心中的忿意已是消散得一干二净了。

    定了定心神,许匀握拳鼓气,正欲言间,却听一旁的周慎远先开了口。

    “小公子,可如愿了?”中年男子温声一笑。

    语气间似有几分熟稔,又似带着几分长者对于小辈的慈和与宽容。

    一时间,许匀愣了。

    竹禹微顿。

    小二不明不所以。

    而本该处于话语中心的苏清宴,则是浑身僵冷。

    仿若浑身血液都于一瞬,飞速倒流回一处,而后便即刻凝住。

    再也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然,此种模样的苏清宴,只存留了不过一瞬。

    待少年再抬首启声时,仍是那副有些屈尊降贵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不错。不错。”

    少年短促而清脆地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喏,这银子,便算作你三人替小爷我寻得这玉佩的酬金吧。”

    说着,少年便从怀中摸出了——

    一粒碎银。

    小个儿的。

    眼睛直跟着少年动作的小二,猛地吞下了方才提起的那口气。

    脚下一顿。

    他大爷的,还以为是个多豪爽的公子哥。

    得。

    这方,苏清宴一放下银子,便大手一挥,极有派头地吩咐道,:“走,随少爷我回府!”

    这话,自然是对着竹禹说的。

    但,竹禹听罢,却忽然觉得浑身都有些不得劲儿。

    这感觉,怎么莫名有些……像话本子里,那些从花楼里赎得姑娘的公子哥,说出来的话。

    但还不待竹禹细想,少年已是先行了几步,大步流星地出了这茶肆。

    “公子,您等等小的!”

    竹禹十分称职地喊了一声。

    言罢,也忙提着一包又一包的东西,追了出去。

    泛着橘光的斜阳,似乎有些刮人,直刮得苏清宴眼睛有些生疼。

    即便周慎远隐姓埋名藏于京都。

    但他也不该,不该是那般模样。

    不该是那般轻易显露自己情绪的人。

    至少,那样似是怀念故人的神情,不该这般草率又不加掩饰地出现在这样一个隐姓埋名之人身上。

    那样的神情,分明就是像回到了当初兄长还受训于他的时候。

    兄长幼时顽劣,受训初时,每每会故意寻些麻烦。

    那时,周慎远对着兄长,就每每都是那种包容小辈的无奈神情。

    而她虽多年未曾近距离看过……那位常伴父亲、兄长于军中的周军师了。

    但,她不会认错的。

    因为,那就是他易容之下的真实模样。

    只有她无意间,瞧见过一次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十年前。

    荆州一处普通的院落中。

    “许先生不用多说了。”男子语气颇沉,又带着几分心力憔悴之感。

    “此等事,便是我林某人可不顾法理忠义、”

    “但你要知晓,临阵换将,乃兵家大忌!”

    男子长叹道。

    听得出,在愤慨之余,更多的还是深深的无力。

    “副将军,不破不立的道理。你作为兵家人,是该比许某还明白的!”

    “此地首将御兵无能,御下无能,手下之人鱼rou百姓已成常势。”

    “为人苛责,好大喜功。”

    “如此之人,为何不可取而代之?”

    又是另一道语气坚决,不肯退让分毫的嗓音。

    言语中,满是不赞同。

    小小的女孩儿,轻手轻脚方从墙角处捡起断了线风筝时,便听到了这样一番对话。

    “阿莞,阿莞!好了吗?”小男孩儿扒在小院门口,小声喊道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后来,后来呢?

    后来便是,自己在几日之后,借着童言,问了一句,若百姓士兵不认一方将领了,该如何作应?

    点得母亲,也去跟着劝说起迟迟不愿先斩后奏行事的父亲来。

    临阵不换将,乃兵家大忌。

    可,若是无人认此将了呢?

    若是让人皆不认将了呢?

    不破不立。

    朝和十年,林长风以雷厉风行之势,一战成名。

    自此之后,便一步一步靠着军功,升到了南境军之首。

    于父亲而言,仕途彻底转折的一年。

    她,记得清楚。

    可如今,周军师,怎会成了这模样?

    他是周慎远,却也不是周慎远。

    这个味道的酸辣藕丁花生米,她只吃过这一种。

    八年前那一次。

    兄长从军中带回来给她尝过的。

    周军师,才做得出的。

    只有兄长才尝过的。

    因为这是……周慎远特意给兄长做的零嘴。

    和母亲做出的味道很像,却又有极大不同的味道。

    在于那味特殊香料的把控。

    他应该就是母亲口中曾提到过的,少时学艺时,师门中的哪个师兄。

    若非如此,他不会做得出味道如此相似的零嘴。

    若非如此,他不会将男女大防守到了近乎苛责的地步。

    几乎不会来拜访林府。

    几乎从不和母亲搭话。

    连对还算是小娃娃的她,也能避则避——在她发现那位周军师的秘密之前。

    周慎远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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