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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3疯了 (第1/1页)
“娘娘!” 荣安王一睁开眼的瞬间,将林清和司马朝云吓了一跳。 结果却是一睁眼,就望着司马朝云叫“娘娘”! 林清望着面露痴傻、口中流涎的荣安王,一时目瞪口呆地不知要说什么。 司马朝云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,伸手往抱住自己大腿不放的荣安王头上,轻轻抚摸了几下,又如慈母般柔声道:“煜儿乖!”。 荣安王姓萧,名煜。 荣安王听到司马朝云的轻唤,立刻满眼依恋的往司马朝云腿上蹭了蹭,好似小孩儿缠着慈母撒娇一般。 “荣安王……疯了?” 林清面露惧骇,惊问道:“你究竟给他下了什么毒?” 司马朝云上下打量着林清,冷笑道:“我给他下毒,你不该感谢我么?若他不疯不死,必定穷尽一切也要得到你,莫非你愿意?” 看着司马朝云脸上的嘲讽与冷意,林清有些不寒而栗。 “好,这些我都可以不问,但你如何保证我嫁去顾家后,你不会虐杀我父亲?” 林清斜斜看了一眼窗外,就看到方轲带着数十人浑身是血地冲到了佛堂门口。 “放他们进来。” 司马朝云侧身一退,方轲等人及王府的戍卫就都冲了进来。 一时间,小佛堂里充斥着nongnong的血腥味。 荣安王神情仿若稚子,躲在司马朝云身后瑟瑟发抖。 “姑娘,你可有伤着?” 方轲不顾身上伤口汩汩冒着血,抢先问起林清。 林清感激地望着他,摇了摇头。 “姑娘放心,方轲今日拼上性命也定要将姑娘救出去。” 方轲将林清互道身后,长刀直指司马朝云。 “好一个忠心护主!” 司马朝云鼓掌而笑,神色不屑:“罢了罢了,咱们的交易也还是要你心甘情愿,才能做得。” 她挥了挥手,堵在门口的戍卫都四散开来。 方珂见状,迅速带着林清往外逃去。 “想清楚了,再回来找我!” 司马朝云笃定而充满嘲讽之意的话,从身后冷冷传来。 林清只觉得背脊一寒,脚下速度更快了。 …… 金陵郊外的一处山庄,掩映在一片荷田里。 这是林清来金陵前,安排人买下的,周围十里内的田庄都是她家的产业。 当她和方轲等人,一番奔波赶到时,却发现山庄大门敞开,一路皆是血迹。 才一进门,就看见荷花池旁,夏蝉跪在地上大哭,而她的身侧,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。 林清颤抖着走过去,在看到雁秋惨白的脸时,她全身的血都僵住了。 雁秋…… 死了。 胸口处霍然一个血窟窿。 血迹半干。 还是离她而去了…… 还是没有护住…… 悔恨、自责和悲痛,汹涌而来。 “姑娘,还好你平安逃出来了!” 夏蝉见是自家姑娘回来了,忙止住哭,开始诉说此间事宜。 “王府的人,不知怎么追寻到这里,方大哥要去救你,一转身走的功夫,他们就寻来了。可恨的是,我们庄子里头,竟混进了刺客,那人趁乱时想刺杀老爷,雁秋jiejie眼尖,忽然发现了,她挡在老爷身前,挨了那一刀。后来,王府的人一箭将那刺客射死了。再后来,王府的人便将老爷和宣官儿并乌茉jiejie等人都带走了,只留下我,让我好生葬了雁秋jiejie……” 这一刀,致命。 若不是雁秋挡下,死的人就是她的父亲。 林清颤巍巍地抱起雁秋,潸然泪下。 “雁秋jiejie临去前,还叫姑娘……叫姑娘不用伤心,说没了雁儿,还有乌茉jiejie、梅jiejie和蝉儿,但姑娘若没了父亲,可就是举目无亲了……” 夏蝉哽咽半晌,才将话说完整。 听了这话,林清心里如有尖刀剜过,痛不自抑,雁儿,是为她而死…… 她双眼哭的红透,声音低沉而嘶哑:“可知道是什么人要杀我父亲吗?” 来抓父亲等人的,是司马朝云所派之人,那刺杀父亲的,又是谁呢? 夏蝉拭泪,悲痛摇头:“那人是庄子里头新进的一个杂役,平时都见不着的人。可怜雁秋jiejie到底……到底……” 姑娘提心吊胆这许久,可到底还是先她们而去了…… 林清抱着雁秋的尸身,痛哭许久。 傍晚的湖边,荷叶田田,荷花在幽微风中散出阵阵清香。 莲蓬头硕大一个,压的荷茎弯弯,有些已经快熟了。 雁秋最爱吃那刚剥下的莲蓬子,说刚剥下的莲蓬子,吃起来齿颊留香,最是清甜。 可自此以后,便再也吃不着了…… 也不知过了多久,夏蝉揉了揉哭得红肿的双眼,站在林清背后低声道:“姑娘,这儿风大……咱们是不是该给雁秋jiejie换衣服了?” 林清抬头,红肿的双眼,透出无限悲戚与茫然。 “好……” 林清亲自替雁秋擦洗身子,给她换上自己的衣裙首饰,再仔细给她修饰了仪容。 让方轲花重金去买了个水晶冰棺,再命人将睡在水晶冰棺里的雁秋抬至后山藏冰的冰窖里。 诸如此般安排妥当后,林清坐在后山石门前,等出去打探消息的方轲回来。 夏蝉望着她的侧脸,看她脸色苍白萎靡,再没了前段时间身子大好后的神采飞扬,亦知道此时她心里极是煎熬,遂陪着她静默着吹吹山风。稻草与荷的清香,阵阵扑鼻,沁入心扉,似乎能稍稍缓解心中伤痛。 过了好一会儿,夏蝉才敢开口问。 “姑娘,咱们接下来去哪儿,先回去吗?” “回去?回哪儿去?” 林清是声音酸涩而低沉。 父亲和弟弟都被毒害母亲的仇人带走了,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的雁秋为了替自己救下父亲而死。姑苏林家除了梅冬和春草,就只剩下个空壳子。 甄家亦是不能再去了,便是不为远避殷夫人,为了外祖母考虑,也是不能再去了。 只要她不在外祖母跟前,殷夫人没见到外祖母偏疼她,自然也不会想着暗地里坑害外祖母。 她还能回哪儿? “去荣安王府吧,” 良久,林清才幽幽吐出一句。 夏蝉大惊失色,忙劝道:“姑娘三思啊,若这时候还回那人鬼不分的王府,岂非又落入那毒妃的手中?” 荣安王妃心思深沉,手段狠辣,又权势滔天,姑娘再落入她手中不知还要吃怎样的亏。 “去哪儿不是一样?现在还怕什么,再过几日便要嫁到东京,那时也要从王府出嫁。” 林清望着满湖荷花莲蓬,面色沉静,眼角残留着的泪滴,缓缓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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