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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:婚礼小风波 (第2/2页)
北对峙,止戈合意。 皇成一统,十朝替位。圣贤难觅,风改俗易。 每念至此,夜不能寐。夜不能寐,相思何寄?” 一首长诗吟罢,大殿上变得鸦雀无声,仿佛所有人都没听懂,仿佛所有人都置若罔闻,又仿佛所有人都被震撼得陷入沉思。 关合对此毫不介怀,继续沉浸在自己淡淡的忧伤中。 这是他内心的真志,一吐为快。即便无人在意,即便无人能懂…… 长久的静默让场面一度尴尬。关合究竟算不算过关,老者竟迟迟没有宣布。 谁也没有料到,老者蓦地起身,款款走下殿来,深情地握起关合双手,感叹道:“都说高山流水,知音难觅。又谁明白,知音远在天边,近在眼前。” “大祭司,你懂我的心志?” “懂,很懂。相见恨晚啊!” “莫道相见晚,人生有来年。” “好个‘人生有来年’。关老弟,你留下来吧!啊?” “留。从此以后,七星群岛就是我的家。” 武斗文斗过后,关合反客为主,令包括老者在内的七星群岛精英修士,都一一折服。 老者姓汤,单名一个成字,刚刚突破至显圣境,升格为七星群岛唯一的圣修士。 他在来年冬至的七星庙祭祖大典上,被众人请求尊增“子”号,寓意“真元凡域有望晋升神仙之列的修真者”。 所谓不打不相识,自此之后,汤成子跟关合成了忘年交,日日促膝长谈,常常携手同游。在关合到来的前三年,两人可谓形影不离。 但是海盗的频繁侵扰、宗庙的诸般俗事、以及后来的连年干旱,搅得汤成子焦头烂额,他再也没有闲心跟关合谈笑风生了。 关合又何尝不是?从一个海商的口中得知,他早已上了通缉令,朝廷悬赏万金取他的项上人头。 如此看来,重回故土怕是无望,长居小岛又倍感寂寞。 闲来无事,他便用心装点小岛,直打造成世外桃源的模样,才肯罢休。 小岛名为拜月岛,有高山密林,有一湖清水。湖中建了一座凉亭,取名湖心亭。因着怡人景色,关合常常坐在亭中抚琴。 他又从海盗窝点救出数百难民,悉数安置岛中,男种田,女植花,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,好不令人羡慕。 话说关合作别夏命九,御剑飞回拜月岛,远远地便听见鞭炮的巨响,唢呐声、锣鼓声像赶趟似的紧随而至。 当一顶红艳艳的花轿映入关合眼帘,他禁不住会心一笑,心道:“汤大师真会选地方,湖心亭风水俱佳,自是为成婚大事天造地设”。 汤成子仿佛心有灵犀,施展元气波,将声音传送关合耳中:“成了。关老弟,赶紧过来吃喜酒。” 关合一波元气旋即输送,已传出回音:“大师稍等,我即刻便到。” 但见一对新人,并排立在五彩花地,男尬笑,女含羞,双手欲牵还放,欲放又牵,引得围观众人一阵哄笑。 关合一落地,就径直奔向袁泰,祝贺道:“恭喜!恭喜啊!” 袁泰凑近关合,悄声道:“关伯伯,你果然没有说错。汤大师已经答应我,等我跟燕燕完婚,他就将毕生元气传输给我。” 关合笑意顿收,略显遗憾地说:“你真是不够聪明,怎么不让他先传元气,再完婚呢?” 袁泰蓦然一愣:“这有什么区别吗?” “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。”关合提醒道,“汤大师年事已高,就怕乐极生悲。” “不会吧!”袁泰耸肩道,“他身体向来硬朗,怎么可能……” “哎!我的观察不会错的。”关合解释道,“真元凡人毕竟比不得玄元仙人,更不能跟太元神人等量齐观。即便修真境界再高,凡人啊,终有一死。” “但是……”袁泰露出惊讶的表情说,“不会这么凑巧吧!” “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。”关合无奈地说,“事已至此,也只能听天由命了。” 他正准备离开时,又重重拍了拍袁泰的肩膀说:“嘿……我的话别太放在心上。” 袁泰有些听糊涂了,不知道关合到底想表达什么。但见他从容坐到汤成子身旁,两人热切地攀谈起来。 既然关合有意提醒,袁泰便多留了个心眼。 他从旁偷看,这才注意到,今日的汤成子果然不比往常——他那头油光发亮的白发,仿佛一下子黯淡了很多。只是他一直坐着不动,看不出更多异样。 汤燕燕见袁泰鬼鬼祟祟的样子,浑像个偷花贼,打趣儿道:“袁泰,你是看中了哪个丫鬟?只要她还没许人,我就准她做你的侧室。如何?” “别瞎说。”袁泰皱着眉头说,“你怎么把我说成负心汉了?” “怎么不是?”汤燕燕似笑似骂地说,“你舍弃大陆公主,娶我这个小岛丫头,这还不算负心吗?” 袁泰嘟囔着嘴道:“你又拿这个说事,早知道不告诉你这些了。” “说与不说又能怎样?事实就是事实。”汤燕燕瞪大着眼睛问,“你这种行为,算不算心术不正?” “我哪有心术不正?”袁泰不服气地反驳道,“你……你就知道说风凉话。” “这可不是我说的。”汤燕燕刚准备伸手指去,却又戛然放下,扭头赌气道:“反正我要是得不到你的心,得到你的人也没意思。不如就此作罢,这婚不结了。” “亏你还比我大一岁,净说些孩子话。”袁泰嫌弃地说,“若是被汤大爷听见了,看他不来责骂你?” 令袁泰感到意外的事,他这回说出“汤大爷”之后,汤燕燕的脸上没有泛起任何波澜,反而硬板着脸,像是生气生大了。 袁泰见状,连忙道歉道:“好了,别生气了,我只是打了个不恰当的比方。” “我不生气。”汤燕燕怒气稍歇,又指着在湖中游弋的一对鸳鸯问,“你说,它们会天长地久吗?” “凡人终有一死,何况野鸭。”袁泰不假思索地说。 “它们不是野鸭,是鸳鸯。”汤燕燕气得铁青着脸,撒腿跑向汤成子,梨花带雨地数落起袁泰的不是来,惹得汤成子气急败坏,臭骂了袁泰一顿。 关合慌忙跑到袁泰身旁,不由分说又把袁泰责备一通。 谁料到,关合好心办了坏事,他一时嘴快,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,到底把袁泰给气跑了。 袁泰人生地不熟,猛跑乱窜,最后找到一处异常偏僻的山洞躲了起来,委屈巴巴地兀自生着闷气。 他一直挨到黄昏时分,月上柳梢头了,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重回湖心亭。 殊不知,因为他的鲁莽行为,好端端的婚礼早已乱成一锅粥了。 关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茶饭无心,坐立不安。 汤成子左等不来,右等不到,终于失去了耐心,当场发飙,扬言要是袁泰不给一个合理的说法,他就给袁泰一个合理的说法。 好好的一桩婚事,因为两个年轻人一次无关痛痒的拌嘴,竟然闹得差点无法收场,着实大出了所有人的意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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