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往南京转四 (第3/3页)

朝廷耗费银钱民力，就养你在军中效力与一个随扈搏命的么？比什子我都奉陪，就是这刀枪厮杀不比，我失手杀你，朝廷少了一员杀敌的勇将，你失手杀我，只占了个借军杀民的名声，都只是辱没了你自己。”

    “说的好。”晕血的魏国公徐鹏举挣了面子，端起了国公架势顺竿接着说“你大小是一营把总，私勇斗狠对的起朝廷封赏和李大人栽培么？怎么，你还想杀我魏国公府内的人么？你七大姑八大姨够不够砍头的？”

    最后一句致命，再比也不能杀他徐家人，真追究起来谁能保得住他。这把总莽夫小聪明，露头要为振武营博回名声，想不到漏了魏国公这关节，再草包那也是七世公侯，又是钦点的南京守备，真当自己和族内活够了么。

    李遂极度失望，兴趣了了，挥手让把总下去，说道“徐家后生武艺不错，今日见识了便罢，都进去吧，银子的事还未定呢？”就要招呼大家进去继续熬。

    十五却说道：“今日不早了，我家国公爷近日脾寒，郎中让每日酉时吃药，今日就不陪诸位大人了，我俩要服侍国公爷回府了。”说罢搀住徐鹏举就要走。

    “对对对，脾寒，夫人今天出门还交代我，你们也知道我惧内，明日再说，诸位，我先行。”徐鹏举连忙接着说。

    “不能走，加银钱的事还没说定呢。”刚没讨到便宜的把总带头起哄了，底下人连忙跟着吵闹。大家就要堵在徐鹏举，徐青和汪十五身前。

    汪十五笑着摇摇头，回身走到南京兵部尚书李遂身前深恭一礼，李遂以为他有话要说，却不料十五闪到身后一臂勒住李遂脖子，另一手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刃来对着李遂脖脉，大声骂道：“反了你们了，一回二回三回，国公爷次次替你们筹银加饷，嘉靖三十九年杀侍郎，以后要杀国公是吧？银子是战功换来的，不是做痞子讹来的，你一个把总哪来的胆气次次同朝廷作对，闪开，牵马来，南京兵部尚书纵兵哗变，扣押魏国公兼南京守备徐鹏举，南京守备太监，南京户部侍郎。等参了他，看谁保你们。一营兵马，剿了你们要多少兵？”

    众人都被汪十五这一举动吓着了，徐鹏举也慌了，但是人家是帮他脱身，他就是再草包也明白今后这浑水他不趟了，李遂几斤几两，还能扳倒他七世公勋么，心一横。也说道：“我帮你们几次，你们不承情也罢，还次次变本加厉，朝廷多少大员要裁撤你营，都是我和稀泥，今日的加饷我还是应了，明早有人送银来，下一次再闹，我就调兵了。李大人，以后有事写信带话，守备府和我家你就莫去了，再闹兵变，我第一个弹劾你，死谏。”终于硬气了一回。

    李遂正要说话，挟持他的十五凶狠嗯了一声，刃尖已经到了rou。

    “国公答应明日送银来了，你们莫害我，我次次替你们伸张，还不去牵马，送几位大人离营，去。”李遂猜到十五是行伍出身，显得手段已经说明。

    把总这才去牵了马，十五让众人上马往营外走，他自己继续挟着李遂慢慢退到营外，并且让李遂下令不准他人随后。

    “徐青，你拿国公爷兵符去守备府调兵护住国公府，国公爷带几位大人回府先。”十五冷静道。

    “你呢？”徐鹏举已经视十五为偶像了，掏出了兵符给徐青，徐青接了兵符就纵马去守备府。

    “国公自去。在家等我。”

    “小心，回来吃酒。”

    等他们骑马行远，十五挟着李遂走到马旁，猛的把李遂一推，自己翻身上马就跑。

    “快，拿家伙，骑马去追，射杀这货。”听到李遂声音才出来的军兵们中的一个哨长就要骑马cao兵刃。

    “追甚，人早跑远了，还能杀到国公府里去么，活到头了么？听大人的。”把总骂道。

    还是李遂阴沉，到底带兵出身，摸了摸脖子，对把总说：“安排几队人，每队里都要有认识这徐家后生的，全部民服，藏兵刃，埋伏和暗寻在国公府和守备府外，还有几个城门，出城码头，他手段不低，发现后不要近战，用括机射杀，带回尸身坐他一个擅闯军营。”

    振武营军官按李遂的布置便开始安排。

    这边到家的魏国公等到守备府兵丁都到了府外戒备，这才在门房内透着窗偷偷往外看。今日太刺激了，狠出了一口鸟气，这徽州知府送来什么物件都没这叫汪十五的后生值钱，花多少银子都得留下，要啥给啥。以后带在身边，南京府内谁再敢叫句草包公，直接大耳帖子扇他，南京兵部尚书李遂厉害不，仗功欺人，刀架脖子还不是一样怂。

    “什么人？”府外守备兵丁对着骑马而来的汪十五抽刀问道。

    徐鹏举在门房内就大喊到“戳娘的，我的人，放他进来。”自己边喊边跑去大门接十五。

    国公府从来没有这个阵仗，家人，下人一堆挤在门后看热闹，也怪徐鹏举平日好脾气，所以家里随便了些。热闹才看，吃惊的一幕发生了，自己家国公爷跑到门口对着穿着自家随扈衣裳的后生着急问道“十五，你没事吧，吓着我了，咱爷俩有缘，赶紧进来歇息吃酒。”说完就搂着十五肩往府里进。

    家人，下人看的目瞪口呆，只有徐青在旁捂嘴笑。十五先去门房那，把徽州任知府的托带的物件和信交给魏国公徐鹏举，然后又拿出了回讫要魏国公盖了私印，笑说道：“国公大人，这才是我正事，先办。”

    徐鹏举本来想说：“小事，不急。”但看着十五说是正事，连忙拨开要接过东西的下人的手，又掏出寿山小印一本正经在回讫上盖好交给十五。这才对着家人瞪眼喊：“看什么看，赶紧去给我治菜备酒，菜要有盐水板鸭，脆鲩，鱼肚。。按最好的做，茶要存下那雨前的，酒要那二十年的花雕，哎呀。高兴，痛快，戳娘的。。对了，徐青，今日下面每人半只鸭子，都可以吃酒，莫要醉酒就是。十五，走，去我的绿窗楼吃酒说话”。

    一个下人见国公老爷单手里抱着盒子又楼着十五肩膀，又想去接盒子。

    “啪”很少发火的国公老爷一耳光打在下人脸上。“徐青，你怎么管教的，你什么时候见我自抱过东西，今日抱了，这货没眼的么？”

    徐青苦笑道：“他们不知道此物珍贵，国公爷自抱才放心，是我错。”转头瞪了那下人一眼，意思是赶紧躲，别惹事了。

    徐鹏举带着十五消失在回廊尽头，去他那自己夫人都很少进的绿窗楼里。众人纷纷围住了徐青，包括徐青的老门房叔叔，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，之前大伙听老门房说只是一个徽州府知府派来送信的，和徐青一起去振武营保护国公爷不被那帮兵吓着而已。

    徐青一摊手：“国公爷说了，吐半个字，赶我出府，他只让说今日出了口大恶气，以后南京府内没人敢叫他草包公了。你们还不去准备酒菜？国公爷今日可是遇了正神，怠慢了，真不是一耳光就能了事的。”

    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从来不打骂人，偶尔还被丫鬟讥笑几句只是嘿嘿一乐的国公爷，刚才就为要接他手里盒子就打了下人一巴掌，都知道不能怠慢了，纷纷去准备酒菜和招待了，再说今日自己还有鸭子和酒分得吃。

    房间内，徐鹏举按着十五肩膀，非让他和自己并肩坐下，喝了一口送来的茶，长舒一口气，说道：“现在只有齿序，没有身份高低，十五啊，今日这大戏唱毕，我要多活十年。快活。你哪里军中学的的射箭，拳脚本事，虽然你未与那猪头把总比兵刃，但我信你杀他也只是一二招数。”

    十五不接这话，看着窗外绿绿葱葱的竹丛，也喝了一口茶，笑道：“国公爷其实是个直性子，就为窗外的绿竹，便将这楼取名绿窗，比那些拐弯抹角的文人强上不少。”

    国公正要回答，门外传来银铃样声音：“闪一边去，再拦我就打人了，我去看看是哪个狠人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