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永不言败 (第1/1页)

    在激烈的海战中，维特炮手的训练有素令人印象深刻。一个熟练的炮组，在90秒内便能完成装弹-射击-清理炮膛-再装填的全过程，而他们的罗亚尔同行居然里要费时五分钟之久，可谓天壤之别。

    而且由于海军待遇的低下，罗亚尔人习惯性地倾向于瘫痪对方舰只的动力以便获得更多战利品，于是他们总是优先向敌舰的船帆、桅杆开火，但由于炮术不精，所以罗亚尔舰队的炮火并没有伤到卡塔琳娜施塔特号的根本，反而燃起了维军战斗的士气。

    穆尔在望远镜里看到三艘友舰已经包抄了上来，而且远处还有一艘巡航舰赶来支援。他继续下令：本舰依靠风力继续突进，力求彻底击溃罗军。

    罗军惊慌失措，有的战舰试图大转向，而有的战舰坚持前进，协调失当不仅让舰长们试图重组阵型的努力彻底失败，而且严重影响了士气，许多船舱里的炮手以为己方已经失败，不愿再留在危险的炮位上。

    三艘维特巡航舰毫无阻拦地迂回到敌阵后卫，与卡塔琳娜施塔特号形成策应。

    交战25分钟后，一名观测兵发现最近的罗舰上面挂着总司令的旗帜。穆尔认出了这便是素有盛名的‘布桑托尔’号战列舰，便下令卡塔琳娜施塔特号冒着纷飞的炮弹冲到它的侧后方，压低炮口向船身开火，把一整轮炮火猛地灌进了它的舷窗，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和伤亡。

    紧跟旗舰的‘海王星’号、‘征服者’号前来围攻卡塔琳娜施塔特号。布桑托尔号见卡塔琳娜施塔特号已被包围，也开始右转舵靠了上来，准备报一射之仇。

    两舰互相逼近，双方投钩手立刻把对方的战舰钩住，两国水兵都准备跳帮，进行决定性的接舷战。这时格兰特找到了船上的一名陆军少尉，组织士兵们用步枪展开近距离射击，并命令甲板上的火炮换上葡萄弹，爆炸散开的弹片横扫了布桑托尔号的整个上层炮甲板。

    两艘战舰虽然纠缠在一起，但是罗亚尔人的企图为维方的火力所制止，伤亡颇多。甲板上到处都是死尸，景象非常之凄惨。死伤总数在四百人以上，多数尸体没有脑袋。

    于是布桑托尔号的水手们只好砍断抓钩撤出了战斗，把目标交给友舰。穆尔急令本舰追击，可此时突如其来的一炮竟打断了卡塔琳娜施塔特号的主桅杆，无可奈何之下，它只得减慢航速。

    几乎是丧失速度的一瞬间，卡塔琳娜施塔特号立即为几艘敌舰紧密封锁，遭受的猛烈火力压制让它连一炮都发射不出，船体上到处都是大火，伤员们不断被抬下甲板，就连军旗和国旗也随着主桅杆摔落下来。

    情况到了最危急的时候，罗军的水手都开始欢呼，而卡塔琳娜施塔特号上的人们自知绝境已至，按照惯例，是到了举旗投降的时候了。

    格兰特心想，难道自己就要葬身于此了吗？他看见了散落在甲板上的军旗，感到无比痛心，他的心中突然响起了一句话：我们绝不能在这里倒下！绝不！

    他让拉维克拿上锤子和铁钉，自己则抱起两面旗帜，两个人连安全绳都没有系，就开始攀爬仅剩的后桅杆。

    此时的格兰特和拉维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，罗军用嘲笑的眼光观看两个人爬桅杆的表演，而卡塔琳娜施塔特号上的水手们都默默地注视着他们，舰长穆尔轻叹道：“希望他们能成功吧。”

    战场上依然是炮火纷飞，但对于格兰特和拉维克来说，好像一切都消失了。两个人顶着狂风，一步一步地爬到了十几米高的桅杆顶端。格兰特双腿夹紧桅杆，手嘴并用把残破的军旗铺开，拔出‘掠影’对准旗帜边缘插进去；拉维克干脆侧过头把军旗咬在桅杆上，然后拿起铁锤用力地把钉子打进木头里。

    格兰特缓缓放手，确定军旗能够迎风舒展，拉维克不放心，还加了几颗钉子。他们仿照这个方法，又挂起了维特国旗。然后两个人转过上身，疯狂地挥舞双臂，他们向所有抬头注视着的人们，声嘶力竭地喊出：

    “听我说，勇敢的伙伴们。我们绝不会被活捉。我们将战斗到最后一口气。直至死亡，士兵们！”

    成功了！格兰特和拉维克把军旗钉在了后桅杆上，维特的旗帜重新在海上飘扬了起来！卡塔琳娜施塔特号的水手们顿时开始欢呼。舰长穆尔也抓住机会，用喇叭向全舰通报最后的命令：“不要害怕死亡，唯一要害怕的只有失败！所有人继续战斗！”

    卡塔琳娜施塔特号奇迹般地重整旗鼓，继续不屈地奋战。罗亚尔人反而面色阴沉，布桑托尔号气急败坏，甚至开始着重瞄准这根后桅杆，想要再把他们打下来。

    如果此时军旗被风吹落，卡塔琳娜施塔特号肯定无法避免被俘虏的命运了。格兰特和拉维克爬下桅杆，拿了几根绳子和一些信号旗，又爬了上去。

    两个人爬到桅杆顶端，互相用绳子把对方紧紧地绑在了桅杆上。然后他们按照甲板上的指示，竭尽全力举起相应的信号旗，极大地振奋了军心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，维舰‘贝里岛’号也从罗军战舰‘弗高克斯’号的后面切入敌线，‘辉煌’号接着也跟上来了，其后面是‘巨人’号和‘伍斯特’号。

    维军发起集中攻击之后一刻钟，另一艘‘卓越’号也赶来支援。每一艘维特军舰都是以这种方式分别地切入敌线，向首尾两端的敌舰用两侧的舷炮猛击，使每艘敌舰都受到了连续的集中火力。

    中午12时15分，罗军舰队终于坚持不住，下令撤退。可是为时已晚，‘征服者’号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，乘员死者104人，伤236人，开始下旗投降。

    经过40分钟的猛烈轰击之后，‘布桑托尔’号早已变成了一个无法控制的空船壳。眼见自己被包围，也很干脆地降旗投降，舰队司令成了维特人的俘虏。一名维军上尉踏上这艘大船去收容俘虏，看见了其舰上的惨状，其死伤人数在三四百之间，到处都是血rou，后甲板上堆满伤兵，有的没有脚，有的没有手，都在痛苦地哀嚎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