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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.绝境 (第2/2页)
贵族,在燕京城里火并一场后,两败俱伤之时,耶律洁男带着自己拉拢的一众小贵族联军,横空出世。 一天一夜,便将斗得两败俱伤的双方都收拾掉了。 耶律洁男永远都忘不了七个月前的那一日,皇城中飘荡着雪花,寒冷的很,与他记忆中那些过往冬日一样的阴寒。 但那一日,他心头很热。 踩着尚未擦拭干净血渍的台阶,在一众持刀待见的侍卫的拱卫下,在阿德扬眉吐气的喊声中,自己带着满身血腥味,坐在龙椅上。 那一日,朝中重臣没了三分之一。 剩下的人,面对自己的随口训诫,只能点头应答。 那一日,凡是仗着高兴之势,欺辱过jiejie和自己的老宫人,不用自己吩咐,只用一个眼色过去,待自己回宫时,三十七名恶奴,便被悄无声息的杖毙。 耶律洁男并不喜欢通过杀戮,来展示自己的“威仪”。 但这个少年人也不得不承认,在高兴死后,自己这个傀儡国主,亲掌大权的感觉,当真让人有些飘飘然。 就如踏足云端,俯瞰众生。 当然,欲戴王冠,必承其重,龙椅坐稳,便要开始理事,行使大权,繁重的政务压在小国主肩头,同盟的小贵族们,又整日前来索要权力。 这些事情一桩桩,一件件,都是麻烦,但耶律洁男并不以为意。 他原本以为,自己的而理想抱负,这一生都没有机会实现,现在天赐良机,就像是老天欲借这个机会,考验一下他的器量。 他便筹措满志,正欲放开手来,把这被高兴霍乱不浅的北朝,恢复到国泰民安的境地。 他也并不幼稚,没有贸然接受南国使者的和平提议,在任何谈判之前,被困在中原之地的士兵要先撤回来。 为此,他还分了齐鲁之地的驻军,前去增援。 结果这一分兵,就分出事来。 但说实话,燕京此时的危急,也不能全怪到耶律洁男身上,谁也想不到,南国人的军队,竟霸烈到这个程度,短短十日不到,就横穿齐鲁幽燕。 北国花费十多年,布下的数座军事重镇,竟连拖到辽东援军来援,都做不到。 “唉,往昔高谈阔论天下事,今日方知世事难为。” 小国主无奈忧虑的叹了口气。 在他身后,最当红,最得信任的御前大太监阿德,正捧着拂尘,安安静静的待在国主身后,不对国主的忧愁发表任何意见。 说是“大”太监。 其实年纪就和耶律洁男也差不多。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,耶律婉还在时,也把这个深得信任,办事妥帖的小太监,视为弟弟一般照料。 不过阿德很讲本分,出格逾越的事,一样不沾。 在国主最落魄的时候,他和国主相依为命都熬过来了,如今好日子刚开始,可万万不能倒在这些君臣主仆之别的小事上面。 “阿德,城墙上情况如何?辽东援军现在何处?蒙古金帐,可有答复传来?” 耶律洁男摸了摸自己刚蓄上的胡须,问了句。 阿德俯身,以公鸭嗓,轻声说: “陛下勿忧,关外军马在两日前,就已抵达山海关处,那是我国朝精锐之师,以其战力强横,不日就能解燕京之围。 至于蒙古金帐,至今仍未有消息传来。 蒙古使节,也已于昨日夜晚,逃出城去,长公主的事,已让两国生了裂隙,此番燕京之事,怕是指望不上他们了。 城墙之上...” 阿德偷偷看了一眼小国主面无表情的脸,他说: “城墙之上,将士用命,统帅坚定,今日打退南国疯魔般的攻伐一十七次,未让南国贼子登我城墙一寸一毫。 军心可用。” “阿德,我从丐帮眼线那里,得到的消息,可不是这样的。” 耶律洁男撇了撇嘴,这个生动的表情,让他似有了一丝他这个年纪的孩子,应有的跳脱,但也只有一瞬便收。 他对身后阿德说: “连你也开始骗我了?看来这坐上龙椅,就要称孤道寡的规矩,果然不是先贤胡说。” “陛下恕罪。” 阿德赶忙跪俯于地,连声告罪,不用耶律洁男逼问,阿德便如竹筒倒豆子一样,将心中所想,全部说了出来: “小人是得了叮嘱,安陛下之心。小人与国主身形相似,原本欲做替身,在明日晚间,差遣可信之人,将陛下送出城去。” “阿德!” 耶律洁男原本还不以为然。 他知道阿德对他忠诚,原本以为,说谎话骗他,也只是为了让他不至于焦躁上火。 但这会听阿德说,他得了旁人叮嘱,还欲行李代桃僵之计,便面色一沉。 他厉声说: “我如此信你,你竟还听旁人吩咐!” 阿德不回答。 只是低着头,双手递上一封卷起的信。 小国主气呼呼的伸手拿在手里,张开看了一眼,脸色就变的微妙起来,纸上那手娟秀字体,他是再熟悉不过了。 待看完信,耶律洁男的表情才变得好看了一些。 “竟是阿姐。” 小国主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来,他对阿德摆了摆手,示意他起身来。 欣喜的将手中的信翻来覆去的看了看,很快便找到了一个疑点,他对身后信赖之人说: “我阿姐竟如此有本事,不但敢和高兴那狗贼对质,还能请动江湖高手救我一救,只是,我何时又多了个‘姐夫’?” 说到这里,耶律洁男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: “也不知是哪个好运的家伙,能得阿姐芳心。 阿姐也是,高兴已死,国朝无碍,她竟瞒着我,偷偷成了亲,也不将那人带来燕京,给我看看。” “罢了,现在说这些也无用。” 小国主得了jiejie的书信,心情好了起来。 虽然信里特意叮嘱阿德,不可告诉耶律洁男,耶律婉最了解自己这个弟弟,自尊心强的很,一旦被他知道,他定是不愿意抛弃家国,苟且偷生的。 事实证明,耶律婉得担忧,是正确的。 “阿德,你去将耶律家旁支子嗣,还有那些有功之臣,家中的孩儿都集中起来,明晚借丐帮的路子,将他们送出城去。” 小国主颇为潇洒的摆了摆袖子,他回看了一眼身后大殿,又想着燕京城门的方向眺望了一下。 他对阿德说: “南国水师,大概不会让辽东的援军来的那么顺利,那赵廉的名头,我也听过,他既来了燕京,想来便是做了万全准备,要覆灭我国朝。 我年纪尚小,还未娶亲生子,如今又知jiejie已嫁了良人,心中忧虑,皆已不存。 父亲留下的江山,我守不住,已是不孝。 如何还能抛却家国,丢下前线将士,独自偷生?” “我...咳咳,孤要留下身为国君,最后的体面,就与这燕京,与这北国天下,共存亡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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