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6章 王越,王越! (第5/6页)
不叫自己去。王越显然已经是风烛残年了。
也只有墙上挂着的那柄宝剑,还记得当初王越在千军万马中的威风。 常风咳嗽了一声。 王越还在盯着沙盘,头也不抬的问:“兵部最新的西北塘报,刘部堂差人送来了嘛?” 常风道:“王老都院。” 王越听声音不是仆人,转头一看,惊讶道:“啊!是锦衣卫常爷啊!” 快坐快坐!完王越用袍袖,给常风擦了擦椅子。 随后他喊仆人:“快给常爷上茶。把家里最好的碧螺春沏了!” 恭敬不如从命,常风坐到了椅子上:“在朝廷的功勋老将面前,晚辈怎敢当一个爷字。王老都院,您还是直呼我常风吧。” 万万没想到,王越竟直接给常风跪下磕头:“待罪老朽王越,见过锦衣卫常爷!” 常风心中一阵心酸:当年驰骋西北的统帅,如今竟卑微到了如簇步。 他连忙搀起王越:“王老都院,折杀晚辈了!您当初平定西北,纵横草原的时候。我还是我爹第三条腿肚子里的一泡水呢。” 王越道:“您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,朝廷中有名的青年才俊。” “您能莅临寒舍。简直让寒舍蓬荜生辉。” 王越就是这么个人。见到权贵就摆出一个耷拉孙的态度来。 这是王越的处事风格。他知道,京城权贵的一句话,就能让他掌握兵权或丢掉兵权。 有兵权在手,他才能施展军事才华,实现御北虏、护黎民的人生理想。 他既是一个理想主义者,又是一个实用主义者。 常风道:“王老都院,您要是这样我就走了。您这不是折杀我嘛?” 王越道:“都院二字我受不起,你还是喊我老王吧。” 常风板起面孔:“王老都院,您要是如此自贬,我就没法跟您谈事了。” 王越连忙道:“啊,啊。那就随便常爷怎么唤老朽。” 常风看向沙盘:“这是贺兰山一带的地形?” 王越道:“正是。这沙盘是老夫亲手做的。” 常风惊讶:“如此精妙的沙盘,恐怕兵部职方司的人都造不出来。” 王越浑浊的老眼中忽然露出一丝精光:“西北的一草一木,皆在我胸中尔!” 这话的时候,王越的语气不再卑微,透出一个百战悍将的骄傲。 常风问:“您刚才了几条西北防御的不足之处。能否详细给我讲解一番?” 一提到西北防御的事,王越立马来了精神,一扫病怏怏的神色。 王越由浅入深,用通俗易懂的语言,耗费整整半个时辰,让常风看清了西北局势。 常风发现,谈起军事,王越仿佛换了一个人,眼睛中似乎有光。这才是当初威震西北的王老帅该有的样子。 半个时辰过后,常风发自肺腑的:“马老部堂的真对。西北危局,只有一人可解。那就是王老都院您。” 王越突然装起了可怜,七十三岁的老人开始痛哭流涕:“呜呜呜!老朽现在脑袋都保不住了。谈何解西北危局!” “嘤嘤嘤!常爷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哇,一定要为老朽美言几句。老朽来生给您做牛做马。” “哇哇哇!若常爷能保住我的命。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。你是我干爹,不,亲爹,比我亲爹还亲!” 人生如戏,全靠演技。王越不但会打仗,还很会演戏。 常风一声暴喝:“王越,别装了!” “你可怜兮兮的外表下,存着纵横沙场、报效国家的万丈雄心!” “你其实是个无比自傲的人。在你看来,什么李广、常风,都不过是只会耍弄阴谋诡计的虫豸尔!” “你又是痛哭流涕,又是要认我当亲爹。无非是想当上三边总制,重掌西北军权。御敌于贺兰山外。” “京城里的你不是你。去了西北的你才是真的你!” “你攀附权贵,无非是想猛虎出于柙!” “宝剑藏于鞘中,只是笨铁而已。只有出鞘才是绝世神兵。” “我今日来此,是帮你这柄宝剑重新出鞘的。” “你若再装低三下四,我立马就走。” 王越听了这些话,立马换了一副面孔。 他的脸上不再有卑微神色,只有百战沙场磨砺出的英气。 王越道:“常风啊常风。怪不得你子这十多年来如疵宠呢。你看人很准。” 常风哑然失笑:“刚才还要拜我当亲爹。怎么这么快我就成了‘子’?” 王越道:“你是个明白人。我无需伪装,伪装无用。你随我来。” 常风跟着王越来到了后院的一间房。 王越打开门,点燃了蜡烛。 房间之内,赫然摆放着一座棺材。 常风拍了拍棺材:“这什么木头?发黄发朽。你要预备寿材跟我啊。” “我亲家是福禄街的老买卖家了。一准给你淘换一口好棺。” 王越正色道:“用不着。我就用这口棺材。这是胡杨木所制。” “成化九年,我在红盐池大败满都鲁,彻底收复河套。战后,我在红盐池看到了一棵胡杨树。” “当时我隐隐有种感觉,这颗胡杨树是我最终的归宿。就命人将它砍了,打了这口棺材。” 收复河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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